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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住在一大片90年代修建的居民小区中,每天都有各种收废品的,回收电器的,叫卖的,络绎不绝。其中有一个回收废品的,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。
首先引起我关注的是他的声音,洪亮,极具穿透力,经常会在无数个寂静的清晨刺破我的美梦,于是我会披上衣服站在窗口俯瞰,只见一辆改装的人力三轮,后面挂 着一个硕大的编织袋,黑黑的拖在地上,边上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推着车踽踽而行。我会冲着他的背影,嘟哝一句,真讨厌,然后开始我的穿衣、洗漱、吃早饭等活 动,自此拉开我一天生活的序幕。
只要周末在家不外出,我就会发现,这声声“收废品嘞~”的吆喝,会响彻我一天的生活,白天看电视的时候,学习的时候,做饭的时候,午休的时候,这个男人都 那么勤勉的一趟又一趟的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各个楼道,执着的吆喝着,期待着,直到日薄西山才消失。第二天清晨,又会准时出现,日复一日,周而复始,无论刮风 下雨,酷暑严寒。
不禁的,我对他有点好奇起来。他住在哪里呢?是否有妻儿?应该是外地人吧?回收废品挣的钱多吗?够维持生活吗?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?
后来,在上班的路上,偶尔会邂逅到他,我会仔细地打量他,个子中等,微胖,年龄如果不欺骗人的话,应该透露出是在40-45岁之间,一脸的忠厚,衣着整齐 但并不洁净。似乎他真的很勤恳,很少跟别人闲聊,或者找个路边休息,总是一趟趟的转悠着,可是生意好像并不很好。
于是,我会把家里攒下的饮料瓶子卖给他。有两次,家里的瓶子太多,我叫他上楼帮我一起去取,他欣然应允,停好车子,拿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随我上了楼。在我 收拾瓶子的时候,我会邀请他进屋坐坐歇歇,可是他从来都是拒绝,只是一个人远远地站在楼梯口的角落里等着我一趟趟往外搬东西。我也会对他说,你先数着吧, 他说,不了,还是等你看着一起数比较好。然后我会对他笑笑,把一些零碎的鞋盒子等送给他,可是他也会5分1毛的给折个价。
虽然这个人离我的生活很远,偶尔的交集就是我卖给他一些废弃的东西。但是,他天天在楼下转悠、吆喝,却让我觉得很熟悉,每次碰到,我都会对他微微一笑,有 时候他看到了,有时候他没有看到。每天清晨,仍然是那一声声“收废品嘞~”的吆喝把我从睡梦中唤醒,但是我已经不再倚窗眺望,不再嘟囔,而是翻身起床,开 始我同样勤勉,同样自省,同样诚信的一天生活!